小说||段明轩:鲜艳的红荆花

2023-01-28 15:48:49    来源:中国视窗    作者:

  一九五三年八月三十一日清晨,朝霞把橘黄色的光芒抛洒在平固县洪家村西南的红荆地上。远看,那些盛开的红荆花鲜亮嫣红,如霞似锦,晨风吹来,花浪涌动;近看,那一簇簇、一串串粉红的如米粒组成的小花并排占满红荆枝头,鲜嫩夺目,暗香飘飘。花下是密密的蓝绿色针叶,再下边有粗细不等暗红色的枝条,间有少数铁锨把般粗细的红荆树身。

  此时,一辆远道而来的、满身风尘的草绿色吉普戛然而止,停在红荆地边。车门一开,走出一位三十五岁、神采奕奕的干部,他望着红艳艳的红荆花,心潮澎湃地说:“红荆花,我回来看你了!”说着,他快速走到一丛开得热火朝天的红荆花前,将脸埋在花中,像久别的亲人依偎在一起,热泪盈眶。

  同来的司机说:“方市长,那边有座坟!”

  一句话提醒了悲中人。那位被称为市长的年轻干部,立即睁眼向前望去,只见一个不大的土坟头,掩映在红荆树下,旁边立着一块简单的石碑,上书“洪荆花烈士之墓!”年轻干部一下子扑倒坟头边,泪如雨下,哽咽着吐出几个字:“红荆花,我好想好想你,你好多次出现在我的梦中!”说着,他让司机拿出从千里之外带来的枣糕等洪荆花最爱吃的点心摆到坟前,又点燃纸钱,在烟雾腾腾中痛哭失声。

  这位干部,现在是长江边上沙洲市市长方勇生,三天前,他安排好市里的工作,向市委书记请了假,连夜同司机一路向北,两人轮换驾车,两夜一天“急行军”,赶到老家平固县,看望十年前牺牲的爱人红荆花,举行十周年祭。

  此时的方勇生,半蹲半跪在坟前,泪眼朦胧,恍惚间觉得前面的坟头不见了,她的未婚妻红荆花笑容满面地走来,仍然是健美苗条,全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一双凤眼亮亮闪闪,白里透红的苹果脸酒窝乍现,微翘的下巴惹人爱怜,两条漆黑的大辫子荡在身后胸前……方勇生又回到了一九四三年夏天:

  那年八月一日下午,作为平固县抗日大队长的方勇生与战士们,在与日伪军的战斗中,由于敌众我寡,他下令转移,由县大队政委领队先撤,自己和通讯员断后,当县大队大部分人撤离后,方勇生等人也迅速后撤,没想到一颗罪恶的子弹打中他的大腿,鲜血直流。通讯员把他背到洪家村西南的红荆地中,累得跑不动了。红荆地东边是块红薯地,紧靠红薯地的东部是高粱地,当时,在高粱地劈高粱叶子(当时用高粱叶子喂牲口)的洪家村洪大伯与女儿洪(红)荆花,看到方勇生他们进了红荆地,飞快跑过来,对方勇生说:“前边有个三尺多的长条坑,四周被红荆包围得严严实实,你们先藏在那里吧!”方勇生认识洪大伯是村里的堡垒户,信任又坚定地点点头,说话间,洪(红)荆花(以后文中只叫红荆花)用自己刚织的一块粗布手帕包上方勇生的伤口,便和父亲、通讯员一起把方勇生扶到坑内,方勇生命令通讯员赶紧走后,红荆花说:“我也躺在大坑内,万一被发现,我爬出来引走敌人!”因时间紧急,大家只好同意,洪大伯迅速掩盖好四边红荆,非常利落回到高粱地里想继续劈叶子,这时,日伪军气喘吁吁赶来了,洪大伯装作害怕的样子抱着高粱叶子走出来,日本小队长举枪厉声问道:“八路的,那里去了?”

  洪大伯向北一直说:“好像冲滹沱河方向跑了!”

  日本队长兵分两路,一路追向滹沱河,一路在红荆地、高粱地搜索,留下的一路日伪军折腾到天黑,毫无所获,滚回了县城。

  那天月亮升起来时,村里村外一片寂静。洪大伯、红荆花连背带搀扶,把方勇生悄悄弄回自己的家,洪大伯用一床被子把自家的窗户盖好,便在昏暗的油灯下,用盐水为方勇生洗伤口,上好止血消炎药后,红荆花端来喷香的小米稀饭,一勺勺喂方勇生,不一会儿,半昏迷的方队长酣然入睡,太累太疲劳了,几天来他带领县大队战士打伏击,杀日伪,从没睡过一顿安稳觉,没吃过一次可口饭,今天他一觉睡到天亮。醒后就要爬起来,伤口一阵钻心疼,只好又躺下。此时洪大伯在大门外编红荆筐,实际上注意来往的可疑之人,站岗放哨。

  红荆花见他醒了,低声说:“今天四更天时,县大队送来了消炎药阿莫西林。”说着,倒了温开水,让方勇生服下一片。方队长知道,那是上一次拔掉鬼子岗楼时,缴获的唯一一盒,是给重伤员留下的。

  此时,红荆花端来白饼裹鸡蛋和热腾腾的玉米面粥,方勇生深知,老百姓的日子很苦,只有逢年过节时才能吃顿白面。

  吃过饭,方队长说:“我还是转移个地方,如在家中被发现,会给你父女带来大祸的!“于是,他对红荆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红荆花听后说 :“我和父亲也这样想,为了更安全,我们准备在村西南那块高粱地里挖条地道,一头通向高粱地中不远的那丛红荆棵下,平时洞口用柴叶和荒草掩盖;一头通向高粱地里的水井里,井壁可敲开几块砖虚掩,万不得已在井内取水喝 ,敌人搜查时把邻井地段填实,这个办法已得到县大队的同意。”

  “太好了,想得很周到!”方勇生赞扬说。

  为了挖地道,县大队专门派来方勇生的通讯员,与洪大伯和红荆花轮换劳作,经过三天苦干,终于在高粱地里挖好了地道,红荆花在半夜把谷草和被子抱进去,又与父亲搀扶方勇生进了地洞。从此,方大队长就在地洞里疗伤。

  十九岁的姑娘红荆花打心眼里崇敬抗日英雄方勇生,她想尽一切办法,付出全部的努力,让方大队长尽快恢复健康。她在现有的条件下,一双巧手巧做饭,用各种花样给方勇生做吃的,精心喂养三只母鸡,生蛋后为方大队长做炒蛋、煮蛋,做喷香的小米红薯粥、暄腾腾白面饼,红荆花还利用中午人少的时候,背着放在红荆筐里的渔网,到滹沱河捞小鱼小虾,回家后仔细煎炒,给方队长做他最爱吃秫面饼(高粱面)裹小鱼。送饭时,红荆花常常选在天黑后、黎明前或中午人们回家后时,在筐里放下用布包着的食品,看看两边没人,先钻进红荆地,再来到高粱地里的红荆棵旁,学几声鸟叫,把饭迅速放在地道内,看到方队长拿走后,马上盖好洞口,天好无人时,方队长还从地道里出来,与送饭的红荆花到三面红荆树遮挡的阳面晒晒太阳。由于红荆花的精心照顾和药物治疗,近一个月的时间,方勇生的腿伤快好了。

  这时,季节已到八月底,西边那块深蓝偏绿的红荆地上面,已经开满了粉红的小花,远看如朝霞满地;而方勇生藏身地道上的高粱顶上也鲜红一片,近看像棵棵高粱举起了火把。

  尽管红荆花在做饭中、在送饭的路上十分小心,还是被村里一名叫怀投暸的汉奸嗅出了味道。这怀投暸年近四十,白天挖绝户坟,晚上踹寡妇门,有奶就是娘,有钱就叫爹,近年被日本鬼子用金钱收买,暗地里收集消息,村里的百姓说他:怀投暸简直是头上长疮,脚底流脓——坏透了(以后文中就叫坏透了)。

  八月三十日那天晚上四点多钟,皎洁的大月亮挂在西边天上。红荆花烙了白面饼、熬了鸡汤,她要在无人的月光下给方队长送去。也在当天夜里三点多,坏透了在自家炕上睡了一觉后,再也睡不着了,他白天看到红荆花那高耸的胸脯、红扑扑的俊脸蛋,更加想入非非,欲火烧得他爬起来,像狗一样悄无声息地来到红荆花家,他只想偷着看看“村中第一花”,自觉没本事和力气“摘鲜花”。就在这时,红荆花背着红荆筐走出家门,被坏透了看见,他屏住气息、踮起脚尖躲躲闪闪地跟在后边,只见红荆花先向东走去,看看后面无人,便又折向西走进那边红荆地,坏透了也紧走几步趴在红荆树下,只听几声清脆的鸟叫声,过了一刻钟,坏透了看看没有动静,刚爬起来,忽然有个很小的声音顺风飘来,坏透了伸长耳朵勉强听到:“……腿好了, 明夜归队……”

  原来,方勇生在接过红荆花送来的饭后,觉得此时无人,就送红荆花走过红薯地、来到红荆地边。红荆花坚决让他回去。离开时,方勇生说出了这句话。

  听到这说话声,坏透了赶紧趴下,大气也不敢出。又过片刻,他看到红荆花从红荆地里走出来,慢慢向村中走去,才敢爬起来。坏透了又重新看看红荆花走出来的方向,跟着红荆花往回走。

  这时的红荆花,猛地转身向后看,只见一个黑影迅速窜到路旁高粱地里,是谁呢?她仔细思索一番,忽然心里咯噔一下,可别是坏透了那狗汉奸呀!红荆花急忙进家和洪大伯说了此事,洪大伯说:“咱村离城里三里地,虽不远,但坏透了如去叫敌人还需要时间,但不管怎样,赶紧通知方队长转移!”

  红荆花找出隐藏在家中的唯一一颗手榴弹(方勇生曾教过她投弹),重新背起筐,向高粱地跑去。

  红大伯还是没考虑周全,当时坏透了被红荆花发现影子后,鬼眼睛眨巴眨巴,搜肠刮肚的想了想,决定立即到平固县城日本司令部报信,因几天前日本鬼子骂他是猪,搞不到半点有价值的情报、光要钱!这次他要立大功。

  坏透了在去县城的路上,知道有个赶驴车拉货的人住在路旁北边、不到半里远一间小屋里,那头驴就拴在屋外棚子里。坏透了拐弯来到这里,偷偷解下拴驴缰绳,狠拍驴屁股向平固县城猛跑。日本宪兵司令龟田得知消息后,马上催促一队骑兵火速赶来。

  因此,我们的红荆花第二次刚刚跑过高粱地、来到红荆地边,已传来日伪得得的马蹄声。红荆花一看立即想,只能让手榴弹声通知方队长做准备,这时,日本鬼子看到红荆花:大叫着“花姑娘、花姑娘”的追来,而跑在最前面的是日本的大洋狗,红荆花赶紧扔掉红荆筐,掏出手榴弹,一手拉开弦,一手拼命向敌人投去,只听“轰”的一声,大洋狗的两条腿被炸飞,追在前面的两个日本鬼子,一个眼里飞进弹片 ,瞬间成了独眼龙,一个大腿被炸断了。

  红荆花为了不让日伪注意高粱地,翻身就向红荆地深处跑去。红荆花对这块红荆地太熟悉了,她知道在前面不远的红荆树下,有个水桶般的马蜂窝,平时路过此地是非小心,这次红荆花直冲这里跑去,边跑边用衣服包好头,离蜂窝还有五尺左右时,她使劲用半头砖向蜂窝砸去,自己就地一滚,滚过蜂窝,此时有几名日伪军恰好追来,嗡的一声,蜂窝里飞出密密麻麻、黑压压的大马蜂,分别向日伪军的额头、双脸、眼睛、鼻子等狠狠叮去,敌人被蜇得哇哇怪叫,使劲用双手扑打,但哪是马蜂的对手?有的被叮得额头起了一连串的比鸽子蛋还大的包;有的双眼被蛰得只剩一条缝、看不见了;还有的嘴唇、嘴角叮成了猪八戒的大嘴;而手上、脖子上更成了马蜂发威大战的地方,追在前面日伪军被蛰得比锥子扎还疼,后面赶来的再也不敢向前了。日本驻平固县宪兵司令龟田一见,马上命令日伪军快速散开,包围红荆地。

  此时,我们的红荆花姑娘准备从红荆地里跑出后,再跑到南边的小树林里,她从红荆地刚一路头,一个训练有素的日本兵也快速跑到红荆地南,一梭子子弹射来,红荆花头部腿部中弹、倒后压在红荆枝上,她挣扎要起来,拼命爬了一步,就再也动不了了,红荆花头上、身上汨汨冒出的鲜血,把身下的红荆花染得更加鲜红,她曾说好要参加县大队、实现与心中的爱人方勇生一起打鬼子的心愿,这心愿只能靠方大队长和战士们完成了。

  龟田看看断气的红荆花,大骂开枪的鬼子:“叫你们的捉活的,撬开她的嘴——你的,大大的笨蛋。”

  龟田先叫人把红荆花扔掉的红荆筐翻了个底朝天,对旁边点头哈腰的坏透了说:“你不是说她给八路送饭吗?饭碗呢?”

  “可能早扔了!“坏透了唯唯诺诺地答道。

  龟田让日伪军,把红荆地从北到南,拉网梳头似的搜索一遍,没发现任何线索;又命令日伪军越过红薯地,到那块高粱地,重新拉网,还叫伪军下到那眼水井中,沿着井壁把砖砸了一遍,一无所获。

  原来,方勇生隐隐约约听到手榴弹的爆炸声后,又到地道口清楚地听到喊叫声和子弹声,他先用覆盖柴草的石头把红荆丛中的洞口堵好,又把临近水井口的那段地道用砖土堵实,敌人没查出任何线索。

  龟田指着坏透了厉声说:“你的说谎,红荆地的、没八路,你心里想着女八路!“

  “不敢,大大的不敢,我说谎死了死了的!“坏透了说完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日本鬼子收兵回县,天近傍晚。洪家村的可靠群众自发来到红荆花倒下的地方,哭声一片。痛失爱女的洪大伯忍着强烈的悲痛,决定把红荆花埋在她牺牲的红荆树下,村里有位青年,献出了为其重病的母亲准备的一口薄棺材,大家挥掀轮镐挖坑。这时,一个二十多岁的男青年突然冲开人群,一把抱住红荆花,失声痛哭,他脸贴着红荆花的额头道:“说好今夜你随我到县大队,可怎么就这样走了!“在场所有的人无不泪流满面。

  县大队刚到的通讯员悄悄地对那男青年说:“方大队长,政委让我立即接走您,以防意外!“

  方勇生坚定地说:“只等一会儿!“说完,方勇生仔细地把红荆花的脸擦洗干净,整理好衣服,又和乡亲们轻轻放入棺材中,放在挖好的土坑中后,方勇生又和大家堆好新坟。此时,我们的方大队长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向红荆花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又向洪大伯等村里人嗑了个响头,用洪亮的嗓音说:”中共平固县委及县大队绝不会让乡亲们失望!“说完,翻身骑上大黑马,和通讯员一溜烟似的狂奔而去。

  仅仅过了两天,一个消息从平固县城传到洪家村,汉奸坏透了晚上正和他的老相好缠绵,被方大队长一刀刺进心脏,天明后,有人才发现被捆在桌子腿上、吓得半死的那个荡妇。

  第二年五月底,在冀中军区党的领导下,我军和地方武装对平固县城的敌人发起了攻击,方勇生大队长身先士卒,带领战士冲锋在前,亲自击毙了龟田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恶魔,和兄弟部队一起解放了县城。

  又过了三年,方勇生受上级的指派,南下到湖北省沙州市任市长。临行前,他匆匆到红荆花坟前告别,又向洪大伯等村里的乡亲们辞行。

  方勇生在沙州市任职六年来,清剿土匪、建立巩固基层政权,发展生产,使沙洲市国泰民安、成为欣欣向荣的先进市。直到今年,也就是红荆花去世十周年的前两天,他执意向市委书记请了假,回来看望。

  这天八月三十一日,洪大伯又到这里的高粱地里劈叶子,为生产队里的牲口储存饲料,看到女儿坟前有辆车,又看到方勇生,十分激动地说:“孩子,快回家,我给做你最爱吃的东西!“

  在洪大伯的家里,方勇生喝着喷香的金黄色的小米粥,吃着秫面饼裹小鱼,又想起了红荆花,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落下来,年近六十岁的洪大伯看到后说:“孩子,我清楚你对荆花的感情,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你赶紧找个好姑娘结婚吧!“

  方勇生一听,“扑通“跪在地上,哽咽地对洪大伯说:”我心里只有红荆花,有平固县等全国人民,你们为了国家、为了解放,流出了鲜血、献出了人力物力、付出了太多太多,我不会结婚另娶!“

  两个男人抱在了一起,泪水像小河一样从两张脸上滚滚而下。方勇生临走之前对洪大伯说:“爸爸,我有个请求,请您让我在红荆花的坟前红荆树丛中,刨一红荆枝,我要带回沙洲。

  第二天,方勇生用大镐小心的刨下一枝带根的红荆,仔细包好,和洪大伯,洪家村的乡亲,以及红荆花告别后,回到了沙洲市。

  方勇生在自己的住处,亲手栽下那棵红荆树,定期浇水,闲时坐在红荆树前深情凝望。不知是那棵红荆有灵性,还是南方温度的原因,那年十月份,这棵红荆竟开出了粉红色的串串小花,鲜艳无比,正像唐朝元稹的诗:“庭中栽得红荆树,十月开花不待春,直到孩提尽惊怪,一家同是北来人。“

  方勇生特别喜欢元稹的诗,他请来画家书法家,饱蘸笔墨画出了鲜艳的红荆花,并在画旁提下元稹的诗句,挂在自己的床前,经常观看。后来,方勇生工作变动,升任一个省的省会市长后,那棵红荆树从不离自家院,那张红荆画及元稹的诗从不离开自己的卧室。

  方勇生九十一岁时疾病缠身,他觉得去日无多,便把侄子叫来嘱咐:“我死后,把我埋在老家平固县你红荆花婶婶的墓中!”方勇生又指着院子里的红荆树说:“把树一同栽回我俩的坟前,至于墙上的红荆画及红荆题诗,你愿保存就保存,不愿保存就在我俩的坟前烧掉!”

  方勇生喘着气说完这些话,忽然觉得自己飘飘悠悠飞到天上,他眼睛一亮,看到几十年思念的爱人红荆花,脚踏白云、微笑地走来,依然那样年轻漂亮,依然红艳艳的令人爱怜,他赶紧跑上前去,紧紧抱在一起,喜泪纷飞。

  方勇生的脸上出现了从未见过的笑容,是那样甜蜜灿烂,觉得自己的血肉与红荆花紧密结合在一起,密不可分。

  他侄子看到这从来没有过的现象,觉得怪怪的,低声叫叔叔,叔叔不答应,他赶紧摸摸方勇生的口鼻,已经没了呼吸。

  【作者简介】

  段明轩,50年生,河北大学中文系毕业。媒体记者,编辑,高级职称。与朋友共同完成38万字的《长河浪花》一书。曾经发表大量作品,其中多篇入选省以上出版社的丛书。现居衡水。儒林文院名誉顾问。

[责任编辑:张东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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