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当兵前夕,我在村里是一名实习拖拉机手,非麦收秋种季节,就和三个师兄轮流跟着师傅往返于县城和周边市县之间跑运输。当时去得比较多的地方是衡水、邯郸、邢台、石家庄、井陉、平定和阳泉,其中平定、阳泉去得最多。
平定县隶属于山西省阳泉市,位于阳泉市东南,太行山西麓,东邻我们河北省井陉县,南接山西省昔阳县,西连寿阳县,东北同盂县接壤,西北与阳泉市郊区毗邻。平定县城距阳泉市区十来公里,对于我们河北人来说,去了平定就等于去了阳泉。那为什么常去阳泉呢?首先是当时我们冀州非常缺煤烧,而阳泉产煤,有名的“阳泉混”就倍受庄户人喜爱,它最大的特点就是容易引燃;其次,阳泉市有我们的老乡,村里办的综合厂经常找人办事,或来回捎带东西。那时国家推行的是“三级所有,队为基础”的集体所有制,即农村生产资料的存在形式分别属于人民公社、生产大队和生产小队。国家限制经济作物、农副产品和细粮的跨区域流通,比如黄豆饼、棉籽饼、香油、面粉等。
我们开着拖拉机往返于河北山西时,会在两省的搭界处看到横跨公路的大牌子,上面写着醒目标语,周边是神气十足的车辆监理站工作人员,他们提着红白相间的交通指挥棒,在待检的车辆间走来走去。每每这些人从我们的眼前经过,我们的心里都是“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因为我们的车上总是有为山西老乡或关系户带的面粉、香油隐藏在破苫布里。
平定县有娘子关、冠山、开河寺、固关长城等名胜古迹,当时很少引起人们的注意,就是当地政府也没有进行重点文物保护。我们遇到时间充足的时候也会停下车来,在经过的娘子关周边转转看看,但仅仅是看看而已,别说我们岁数小,就是年龄大点的师傅也说不清娘子关的前世今生,而只停留在娘子关是万里长城第九关、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的一般了解上。
最后一次去山西平定时,已经到了1978年10月底,那时冬季征兵的消息已经传开,但并没有引起我的关注,原因是1977年我曾经积极报名,结果因为一个很牵强的理由被刷了下来。
事情往往都是戏剧性的,你越是不经心的事,它越是粘住你不放。1978年参军,是四哥给我报的名。整体环境条件还不错,我排第二号(当时的农村,每到征兵季都要给适龄青年排出1234……号,如果体检都合格,就按村里分得的名额,由1号向后录取)。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经过接兵首长目测,1号没有通过,我这2号理所当然地成为了1号。后来更是应征入伍,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从此改变了我的人生选项。